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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 梁武終求親 唐安成侍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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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寧雪不知道去哪兒了,怎麽還不回來······原來,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,是那麽的渺小。”這日,她正在河邊散步,偶然看著河邊漸漸多起來的花燈,她才意識到今日竟是元宵佳節。

“娘,大姐,我好想你們。”緹縈在心裏默默的念著娘親和大姐,沒有註意到正在向她靠近的一雙眼睛。

“姑娘,在下想請問今夕何夕兮?”聽到這句話,緹縈轉身。她看到了自己近日來,一直在思念的一張面容。

“梁武哥哥,你怎麽會······?”

“美人如花兮,晝夜隱於我心湖;祈其出水兮相望,不知可否?”

“梁武哥哥······”

“緹縈,我知道你有難處,特來相助。”

“你幫不了我。”

“你還沒聽我說,怎麽知道我幫不了你?”

“我爹爹要給我定親了······我即將嫁為人妻,我即將不再是淳於緹縈,你如何能幫的了我?”

梁武慢慢的走向緹縈,註視著她溢滿淚水的眼睛,伸手為她拂去睫上淚滴。他抓住她的雙肩,讓她集中精神看著自己,對她道:“緹縈,明日你在家等我,今生,我只允許你嫁給我。”

“可是······”緹縈聽見他的話,多想問他,他是否愛她。她又想想自己的境遇,竟再一次無語凝噎。

二人就這樣在喧囂的鬧市中對望,沒有註意到在遠處看著他們的唐安和在暗處看他們的寧雪。

緹縈回去的時候,唐安正在淳於意的房裏。看兩人正在談事,她就沒有打擾。回到自己房間,她看到寧雪正坐在那裏發呆,就抱住她寒暄了一番,表達了自己的思念。

“小姐······”寧雪看著緹縈,想要說什麽,卻欲言又止。

“嗯······你有什麽事,就問吧。”緹縈以為她聽說了淳於意要給她定親的事,嘆了口氣,坐在那裏倒了杯水。

“你真的要定親了嗎?”寧雪終於鼓足勇氣問了出來。

“你不是都聽我爹爹說了嗎?”

“你······有心儀之人?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是怎麽認識他的?”

“小時候,爹爹把我送到太師父那兒。我在山上認識的梁武哥哥,他救了我。長大後,他先認出了我,後來我救了他,也愛上了他。”

緹縈對寧雪毫無保留的講述了自己的愛情,而她自己,也沈醉在美好的愛情中不自主的笑了,沒有看到寧雪痛苦的表情。

“小姐,唐安少爺······”

“師兄怎麽了?”

“我真的看不下去了。小姐你真的不知道嗎,唐安少爺他一直都很喜歡你,你要定親了,最痛苦的人,其實是他。”

“你在說什麽,我怎麽聽不懂啊?師兄他······怎麽會喜歡我呢?我一直把他當哥哥的啊。”

“小姐,求你了。你對其他人都那麽仁慈,不要對他這麽殘忍,難道他對你的好,你都看不到嗎?”

“我······”

“你生病,他親自為你熬藥,晝夜不眠的守在你身邊;你受傷,他比自己受傷都要痛苦;你遇到危險,他都是奮不顧身的沖在第一個;你開心,他比任何人都要開心。這難道,就僅僅是他對你師兄妹之情嗎?”

寧雪說完,就沖著緹縈鞠了一躬,流淚轉身跑開了。留下緹縈傻傻的站在那裏,回顧著寧雪的話,感覺不可思議。甚至,茶已滿,她都沒有意識到。

第二日,緹縈坐在床上,她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,只因她一夜未睡。

“小姐,吃飯了······”直到雨花一大早來打掃房間,見她坐在床上,喊她吃飯,她才起來梳妝。

“花姐姐,寧雪呢?”

“這丫頭,一早就出去了,不知是不是又去練功了?”

“哦······那,師兄呢?”

“唐安少爺一早也出去了,不過剛剛我見他好像已經回來了。”

“哦······”

“小姐,楊凡少爺回來了。”

“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的。”緹縈說著,從梳妝臺邊站起來就往外走。

一擡頭,她正好見到唐安正對著她走過來。想起來寧雪對她說的話,她略顯尷尬,低頭不再看他。

“哎,小師妹,你看到我怎麽連個招呼都不打呀?”唐安玩笑的拉住她,低頭看了看她微紅的臉蛋,不知道她怎麽了。

“你怎麽了?是不是昨晚沒睡好,怎麽眼睛裏都是血絲?”唐安發現她眼睛裏的血絲,就一直盯著她的眼睛看。

“沒事。”

“聽師父說,你要定親了。”

“我······”

“哈哈哈,以前的小師妹一眨眼就長大了。現在竟然要定親了呢,你看我,都不習慣呢。”

“師兄······”

“對啊,我是你師兄······永遠都是······”

“師兄······”

“緹縈,你看,作為師兄,你定親我也不知道該送你什麽。知道你平日裏也不喜歡那些珠光寶氣的東西,我就挑了個這個,不知道你喜不喜歡?”唐安說著,就把一支精巧的玉柳釵拿了出來。

緹縈看見這個,對唐安滿心的抱歉。她沒有接過來,就只是看著他,道:“師兄,你不要這樣。我雖然定親了,以後我們還是師兄妹啊。”

“這是自然,只是,我怕以後沒機會給你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楊凡回來了,有人照顧師父,我也放心了。之前跟師父一起去齊王府的時候,師父曾薦我於齊王,作為他的禦用侍醫。先前我有猶豫,現在我想我是時候離開了。”

“師兄,這件事你為什麽從來沒有跟我說過?”

“因為,我原本沒有想著去的。”

“你可以不用去啊,我們還是可以一起······”

“緹縈啊,有些事你不懂,我也不想讓你懂。但是,我還是走吧······”

“師兄,我······”

“只要你能快樂。只要梁武可以給你快樂,我就放心了。作為······你的師兄······”唐安沒有再說下去,他把玉柳釵插進緹縈的發髻裏,笑了笑就走了。

緹縈看著他的背影,想說什麽,卻被突如其來的鑼鼓聲轉移了註意。

“岳父大人,小婿梁武前來提親,還請岳父大人應允。”緹縈站在院子裏,她都已經聽到了梁武洪亮的聲音。

淳於府上下聽到梁武的聲音,都跑出來看熱鬧,包括正在整理醫書的淳於意,他更是對梁武的到來感到吃驚。等梁武帶著趙道長進來,緹縈給他介紹清楚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,他才樂呵呵的點了點頭。

“怪不得縈兒不願定親,原來是有個這麽出色的少年在她的心裏。”淳於公喜笑顏開的看著梁武,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兒,他知道她又羞紅了臉。

“趙道長,太師父可還好?”緹縈聽見淳於意的話,羞怯的低下了頭。看到趙道長,她想起了公乘陽慶,出口問到。

“好,他也是日夜在掛念你的。”

“找機會,我一定會再次回到山上看望他老人家的。”緹縈說著,給趙道長遞了一杯茶。

“緹縈啊,以前你還是個小娃子,現在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。我這一輩子就教出了個這個沒出息的小子,他從小無父無母,現在想要成家,就拉我來當見證人。我想呢,你們從小就見過,可謂青梅竹馬,也算可行。但,如若日後這小子做出什麽沒出息的事來,你大可不必顧念我,該怎麽做,你自己做主。”

趙道長的話惹得眾人一陣歡笑,甚至連緹縈都微微一笑。而趙道長自己的表情,卻是非常嚴肅、認真。

寧雪回來的時候,正好碰上趙道長交代完梁武,出門離開。她對他點頭行禮,趙道長看了看她。寧雪不解,為何他先是看著她笑了笑點了點頭,後來又捋著胡子直搖頭。

但是,目送趙道長離開後,她最終回到了緹縈的身邊,站在了她的身後。不管外界的聲音有多熱鬧,她還是默默的站在那裏;不管她有多麽想要跟著唐安離去的背影離去,她還是只能堅守在自己的位置上。

站在那裏,她回想起剛剛唐安默默離開時,她喊住了他:“唐安少爺······你現在就走,小姐會傷心的。”

“寧雪,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。我以後不在的時候,你一定要照顧好緹縈和師父。”

“我會的。少爺,你······還回來嗎?”

“不知道,或許會回來,或許不回來。”

“唐安少爺,謝謝你······”

“謝我什麽?”

“給我這麽一個美麗的名字······和希望。”

“呵呵呵,好好照顧自己,保重。”

唐安在緹縈正開心的時候,離開了淳於府,走近齊王的身邊成了他的侍醫。他最後和寧雪離別的那一抹微笑,成了寧雪對他永遠的記憶。

三個月後的一天,緹縈正在讓雨花給她換上一身粉色的衣服,頭飾也比以往的時候顯得隆重。寧雪進來看到她,嘴巴微微的抖動一下,看著鏡子裏的她,開玩笑道:“咱家小姐,今天不知道是哪位神仙附體啊?”

“寧雪,今天可是老爺的生辰,小姐自然要穿的莊重一些。”雨花在一旁回答到。

“寧雪,去,你也去換身衣服再來。”緹縈點了點頭,看到寧雪還是以前的一身男兒裝束,就讓她去換衣服。

“還沒見過這樣的。主子穿新衣,侍女就要跟著穿新衣。”寧雪打趣地說著就走開了。

“花姐姐,爹爹起床了嗎?”緹縈問雨花到。

“老爺一早起來上朝去了。估計這會兒子也快回來了,我讓李嬸兒們先在廚房準備起來?”

“嗯,記得告訴他們,桂花糕我來做。”

“好的。”雨花說著,就出房門去了廚房。

雖然是早上,淳於府廚房裏卻是一番熱鬧不堪的光景。李嬸兒是他們的總管,臃腫的身體,在廚子們中間來回穿梭,擠得他們叫苦連天。

她時而捏一塊肉放在嘴裏,指指點點的叫罵著。但是,不可否認的是,在淳於府待了這麽多年,她很清楚老爺和小姐們的口味。

“哎,告訴你這個讓老孫來做,你怎麽就自己動起手了呢?不是老孫做的回鍋青菜肉絲老爺不愛吃······哎呀,老李,這個水果點心是緹縈小姐最愛吃的,你怎麽能這麽擺呢?她喜歡看見草莓酥在最前面······”看到不順眼的,她都一一指出來,甚至自己動手改正。

“李嬸兒······”她正擺著點心,雨花就叫嚷著走了進來。

“哎,雨花,什麽事啊?”

“小姐說,我們可以先準備起來了,但是桂花糕要留給小姐親自來做。”

“哎,好嘞。我們的手絕不多做一顆桂花糕,放心吧。大家都聽到了,加大火力······”李嬸兒送走雨花,就開啟大嗓門,讓廚房的氣氛變的更加火熱。

“爹爹,你回來了?”正門,淳於意剛下了馬車,緹縈就帶著寧雪接了他進來。

“縈兒今日怎麽穿成這樣?莫不是有什麽開心的事?”淳於意看了一眼身著粉紅衣衫的緹縈,笑著問到。

“女兒當然有開心的事,不過要爹爹先說。”

“你看出來,我有什麽開心事?”

“當然,爹爹每每開心的回來,下車必捋須且腳步輕盈,這次又是這樣。難道,您又無端的醫治了不知病理之人?”

“哈哈哈,知為父者莫若緹縈兒啊。”淳於意聽完緹縈的話,大笑著進了房間。

“今日,丞相舍人奴從朝入宮,我看見他的臉色,知道他有病,就告訴了太監張平。張平也學過診脈,他問我,我就告訴他丞相舍人奴病了,他這個病是在脾,脾氣行至春鬲阻塞不通,不能食飲,這樣下去,活到夏天就會洩血而死。”

“結果呢?”

“沒想到,張平就真的過去告訴丞相,他的舍人奴有重病,不久就會死。丞相問他何以知之,他說他與我站在一起的時候看到的。隨即,相爺就召舍人問他是否有病,舍人說他沒病,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何疼痛之處。但是,我們拭目以待,他是否至春病,至夏洩血死?”淳於意得意的和緹縈講完,就開懷大笑。

“爹爹,你又來管這些無聊的閑事。”緹縈面露不悅,責問自己的父親。

“哎,沒辦法,誰讓我看見人有病就忍不住要推理他的病情。”

“爹爹,你可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?”緹縈沒有理會他的話,站起來轉了一圈問淳於意說。

“什麽日子?”

“你今日就三十又八歲了,今日是你的生辰。”

“哦,對了,看我都糊塗了。”淳於意說著,拍了一下腦袋,他竟忘了,今日是他的生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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